他在墨藍天色漫天細雪中凝視維克托冰藍映光的眼睛,那是一面磨得明晰的鏡子。
「...WOW,原來勇利這麼大膽。」
「抱歉...」
儘管窘迫,但他沒捨得把視線從維克托臉上移開,因此也沒錯過對方臉上泛開的紅暈一路延燒至耳根,「維克托會生氣嗎?」
「不會。」環緊腰部的胳臂又收緊幾分,和髮絲相似的淺色纖長睫毛微微顫動,維克托垂下眼簾,把臉埋進勇利胸口,「只是我以為你會更羞澀一點。」
「不喜歡?」
「喜歡,我很喜歡。」頓了半晌,胸前的龍放低了音量,「....我們再一次?」
「你們最好老實交代去了哪裡。」
天未全亮,只在山與天際間抹上一抹水光,而臥室開了燈,一雙碧綠眼睛的少年精神的盤坐在勇利床鋪上面對從窗戶進房的兩人質問。
你們有想過我的隱私和門鎖的感受嗎?「呃...我們去散步...」黑髮青年乾笑幾聲,心虛的回應。
「散步?用飛的散步?不要以為我沒看到!要是被人碰見你們怎麼解釋!」
「才不會,我有好好注意有沒有人,對吧勇利?」維克托瞇起眼,一張嘴笑成心型,抱著勇利磨蹭,好似在要求對方的讚許。
「等你發現有人就來不及了!禿子!難怪你的髮線越來越高!」
「嗯?你這就太過了。」
勇利掙出維克托懷抱,悄悄退到床角看著兩頭龍晃著尾巴抬槓。
啊、果然不能太強調髮際線。
「一個禿子老頭一隻豬!」
「小貓咪要適可而止啊。」
「什麼貓咪!老子是一頭猛虎!」
等等,你不是龍嗎?
勇利在心裡吐槽。
雖然說是龍的模樣讓人看見會惹麻煩,但是尤里奧有沒有提過維克托在自己面前不大避諱的事?
他無法確定維克托對他的信任是從何而來,也許是尾巴被看見之後就無所謂了?
「那個...讓我看到就沒關係嗎?」
正在爭吵的兩頭龍頭時回過頭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看到什麼?」
「...沒事。」
尤里奧忽地一震,指著勇利大喊,「喂!這頭豬什麼都知道啊!」
音量大的讓勇利連忙豎起手指擱在唇邊,「噓!」
待尤里奧安靜下來,勇利眼神晃了晃,繞了一圈後落在維克托按在床緣的手背上,「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維克托手上的青筋真好看。他不著邊際地想著。
「你知道我們不是人類。」
「嗯。」
「你知道我們會魔法。」
「你老早就自己說出來了。」
尤里奧愣了愣,白皙皮膚唰一聲變得通紅,扭頭對維克托吼,「看你幹的好事!我們被人類發現我們的存在了!雅科夫會宰了你!」
「不是幾百年前就被發現了嗎?」
「噓!大家都還在睡,你們都小聲點。」
兩頭龍配合的改用氣音吵架。
「健忘的禿子。」
「...矮子。」
這理當在睡眠的時間和方才的折騰令勇利泛睏,其餘兩人還未停歇,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摘下眼鏡鑽進棉被下,蜷縮起身體靠在維克托背後,那條銀白鱗片的大尾巴突然間沒空間甩晃,擠在兩人的空隙間嘗試挪個舒服的位置,最後索性掛在勇利腰上。
單人床塞了三個人真的太擁擠,他迷迷糊糊地想著,緩緩闔上眼,尾巴的重量及耳邊兩人的爭論聲逐漸糊成一片,鼻尖沾上一朵輕薄的花香和龍的體溫。
意識緩緩沉進水中,外界失焦的像隔了一層紗,但片段依然能看出輪廓。
隱隱約約聽見維克托說了結婚的字眼,床鋪晃了晃,門板開關的聲響,短暫的寂靜過後一個微涼的奇妙觸感滑進上衣下擺爬上胸前的皮膚,搔得他發癢。
維克托的手...?
還是尾巴......
鱗片的堅硬邊緣滑過特別細嫩的部位,他指尖一顫,皺了皺眉頭,確定了那是原本掛在自己腰上的東西。
他想張開眼睛看看維克托,但眼皮沉重的讓他失去毅力,只好咕噥幾聲無意義的隻字片語,手腳並用的環抱夾住不安分的大尾巴。
那之後他睡得意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