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勇】酒精與龍 - 捌 - 寶箱一隅

  「尤里奧有好好的付住宿費嗎?」

  「廢話。」

起因是這兩位住客在交誼廳的閒聊,勇利放下托盤上的茶水,默默到櫃台後翻找帳本。

尤里奧的住宿費老老實實,一毛不少一毛不多,然而看著維克托名字下的訂金金額,他拿著帳本的手在發抖。

 

這不是住到冬天結束,是住到明年冬天結束的住宿費。

  「勇利在看什麼呢?」

他闔上帳本,表情微妙的回頭看著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的維克托,「那個...維克托。」

  「怎麼了?」

  「維克托是打算待到冬天結束...對嗎?」

  「應該吧。」

應該?

這個天價叫應該?這裡可不是什麼星級大酒店。

勇利不禁感嘆起所謂龍的財寶。

  「你晚餐想吃什麼?只要弄得出來什麼都可以。」

這要是不讓人指定菜色就太不公道。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忘了把維克托當作一位客人對待。

或者說是維克托在他心裡逐漸脫離單純是客人的角色,他說不上來這樣的發展是好是壞。

也可以說,比起自己,他比較在意維克托的想法。

  「馬卡欽...你覺得維克托他怎麼想?」

夜半三更,忙碌一整天之後,勇利平躺在床上盯著木樑的天花板,馬卡欽在身邊趴睡,估計是睏的犯懶,聽見自己的名字只發出哼哼聲作為回應。

這幾天這條大泰迪總是黏著他進房,好像一到了就寢時間就忘了主人是誰。

到冬天結束。

冬天很長不是嗎?

但是每次季節末尾又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維克托要離開的時候也會這麼覺得吧,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啊、不過住在同一座山裡嚴格說起來是鄰居吧。

勇利笑了出來,轉身抱住毛茸茸的溫暖大狗,把臉埋在捲曲帶有肥皂香氣的柔軟毛髮裡磨蹭。

而且那樣天價的住宿費,說不定會待更長時間.....

一隻手環住他的腰,「原來勇利這麼喜歡馬卡欽。」貼在背後的男人聲音悶悶的,似乎有些鬱悶。

儘管勇利已經習慣對方突然出現和親密接觸的習性,但這太過了,男人說話的吐息溫熱的沾黏在耳垂上,腰腹上不安分的手伸進上衣下擺有意無意的揉捏小肚腩。

  「維、維克托...!」

  「嗯?」

滑順的銀色髮絲掃過臉頰,有些搔癢,「太近了...!」

雖然曾經更貼近過。

維克托支起上半身,兩隻手按在勇利肩膀兩側,陰影壟罩,勇利看著男人彎起的眼睛和揚起的嘴角,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液。

  「是嗎?還不夠近吧。」

勇利來不及思考上升的熱度是自己的血液還是對方逼近的體溫,一眨眼,他們的鼻尖碰在一起。

  「啊?」

  「馬卡欽都這樣表示友好的喔,嗯?你剛剛在想甚麼?」

  「....沒有。」他拉起棉被蓋過自己的頭,「我要睡了,晚安。」

維克托這個笨蛋。

而半夜闖進房間的男人似乎不甘寂寞,連搖帶蹭,最後乾脆手腳並用連人帶棉被纏著打滾,鬧得馬卡欽都跳下床移到角落去睡。

  「勇利~時間還早你陪我啊~」

  「很晚了,你也該睡了。」被大長腿夾住的青年毫不猶豫回答。

  「可是我睡不著啊...」

  「....」看在高額住宿費的份上。

勇利猛然坐起身,「那維克托想要做什麼?」

對方回覆他一個笑成心型的嘴型,接著碰一聲打開窗戶,抓起勇利往下跳。

勇利圓瞠著紅銅色的眼睛,腦袋顯然沒來得及釐清現下的狀況,終於過大的風壓和急遽下墜的視野讓他開口尖叫的前一秒,一股更強烈的旋風捲得他睜不開眼,頭昏腦脹之間似乎跪趴在某個物體上,整個人載浮載沉,毫無實感。

刺骨的冷風撲面激得他回神,一睜眼,看見的是月明星稀。

月色清透,光暈冰凝,深色的天幕水沉濃郁,建築物在腳底下遙遠的地方縮得像玩具積木,屋頂瓦片撒著細碎光粒,路面微光斜映,圓弧的地平線和天際線之間有一抹略淡的顏色。

低頭,自己的著落點是一片生著硬鱗的爬蟲類一般的銀白色皮膚,中間隆起的背脊鱗片特別拔立突出、晶瑩透明,而延伸兩側,一對骨架撐起翼膜的巨大翅膀順著風勢拍動滑翔。

依然沒有實感。

勇利愣愣地看著前方維克托那顆龍頭,雖然只是後腦勺,但能看見突出的兩支白底尖端泛紅的角上偶爾迸出片狀冰晶。

沒有實感。

但是、

好迷人。

他幾乎忘了衣著單薄與夜晚高空乘風帶來的寒冷,燒灼的興奮從胸口蔓延到指尖。

手掌緊貼在布滿硬磷的龍背上,肌肉律動,冰涼皮膚表面下隱約的熱度,血液流動的鮮活。

就算是夢他也心滿意足。

  「勇利,你看,切雷斯蒂諾家。」

勇利順著維克托的話向下探頭,果然看見一幢小木屋以及直通冰湖的棧道,只不過平時從來沒有如此一目了然過,包括冰湖後染了白霜的針葉山林。

月色下山巒疊起,明月浮在遠方山頭之間,光暈漸層細銀。

維克托緩緩下降,小心翼翼降落在冰湖上,一面伏低身體好讓勇利順著前肢滑下來。

勇利赤裸的腳尖剛碰到刺骨的冰面,身後的龍隨即化成人形。

  「啊!我忘了讓你穿鞋!」維克托看著他一雙赤腳,一臉驚慌失措,原本想把自己的鞋讓給對方,低頭一看才想起自己也沒穿鞋。

  「沒關係的,我們可以...!?」

大約是捨不得勇利的雙腳赤裸的踩在冰面上,維克托腦子一熱索性把人攔腰抱起,「對不起啊...我太衝動了,很冷吧。」

被緊緊錮住腰部緊抱的勇利因為雙腳懸空有些慌張,他先是一愣一愣的看著男人那雙愧疚的藍眼睛,接著一股沒由來的情緒溢出心頭,他環住維克托的頸子,吻上那雙微張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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